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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BBC Sherlock】Birthday Present(HW,新房客番外,2)

这章是Sherlock视角喔


(2)

 

转弯,加速,无视减速带而造出的哐当巨响回荡在整个车库,结合着辨识度极高的引擎轰鸣,隔着救护车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。Hudson太太又在纵容他了,让他开着她那辆风驰电掣的跑车在伦敦的夜空下不计后果地超速。我真的开始有点好奇John的驾照分怎么还没被罚完,等到驾照被吊销的那天他就没机会再这么冒险了。我应该多把他的车拿出去开开。

 

笨蛋Lestrade,无事生非,小题大做。把招摇过市的救护车叫来已经够烦人的了(不想我又吐在他车上),他竟然还和医务人员联合起来,列出了一长串繁琐检查的清单,等着耗完这个所剩无几的夜晚。大英帝国的警力资源和医疗系统义无反顾地站到了同一战线,要是知道财政部正琢磨着新年应该削减哪一头的预算,他们就绝对不会这么协力齐心了。

 

无聊。

 

最可恶的是他又叫来了John。每一次皆如此,屡试不爽地搬出王牌救兵,顺便“心怀好意”地提醒:我可是知道你的软肋。一通呼风唤雨的电话就把John催来现场,让他不得不面对一堆又一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新鲜混乱。干嘛要这么对他?我又没有血流不止,或是失去理智,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。不过只是最为普通的疼痛,仅此而已。我擅长忍耐疼痛。

 

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。John,你又把车给停歪了。Lestrade准会抢先一步拦住他的去路,添油加醋地夸张渲染我的症状,好把John也拉拢到同一阵营,劝我去接受那些离谱的检查。我抖落披在肩膀上的橙色毯子,懒得去理会车外那段没有意义的对话。压低他的大嗓门不是Lestrade的长项,隐约间我听见一句“胃镜”。不能原谅。

 

我冷淡地坐在轮床上,在John踏进救护车里时也不去看他。我想我有理由生气。

 

“Sherlock?”他没停下,两步走到我跟前,声音不大,“你还好吗?”

 

我的气消了。

 

“好得很。”但我仍语气不佳地回答,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眼。他穿着那件圣诞节后新买的毛呢外套,没整理好的衣领边缘别扭地压折着。他淋过一会儿雨,但不太久,鞋面上不同时段的雨渍留下的脏印显示他在来这之前已经外出过。他没有在喘,看上去也并不过分的着急慌乱,眼睛里是重重的担忧,但镇定依旧。

 

虽然John还什么也没干,但仿佛有一只手已经按在我的胸口上,告诉那些烦躁鼓动的心跳可以安分下来。

 

“你多久没吃饭了?”他蹲下来与我对视,更多细节得以展现在我眼前。良好的睡眠,失败的购物计划,经历过长时间的堵车与排队,午餐前喝过一杯拿铁。他已经在221B等了我一阵,但我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选择今晚来(要不是Lestrade捣乱我早就搞清楚了)。他沙色的头发柔软且顺从地趴着,大概是心理作用,我仿佛嗅到一丝茶的气息。

 

我忽然觉得没有那么疼了。

 

“你喝茶了?”我想求证一下,这给John的额头上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:“什——是的。为什么问这个?我是问你多久没吃饭了?”

 

我就知道。我总是对的。可John大概误以为我想要岔开话题,立刻接走了话语权:“是不是又是‘工作的时候不吃饭’?别这么看着我,我已经听过这句话不下一千遍了。好吧,好吧,假设你今天吃了饭,还是三餐,可你的胃也不是第一次闹意见了。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怎么样了,所以就去做个检查。我会陪你一起去,不用太久,接着我们就可以回去了,怎么样?”

 

听起来很有说服力,但不合逻辑。我的态度很明确:“不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John问。他总是这么直接,在他追寻的答案面前从不拐弯抹角。我喜欢他这样。而既然他问了,我就只好对他说实话:“我的胃很好。”我说,随即听到一声叹气。我让他失望了。

 

他低了低头,视线被旁边的东西吸引过去。被扔在轮床一侧的氧气面罩,刚刚才被用过,此刻还通着氧气——脆弱的证明。真应该把它丢远一点。我下意识地将双臂交叠,挡在自己胸前。我感觉我被自己出卖了。

 

他盯了几秒那只氧气面罩才终于看回我的双眼。他把手肘靠在我的腿上,声音比刚才要低:“Greg都告诉我了。”

 

是的,当然,可那是错的。我庆幸John没有再向我赘述任何细节——在犯罪现场生病实在是太不光彩了,等我有空了一定要立马把它从大脑中删除。我也庆幸John没拿“惊动Mycroft”之类的卑鄙理由来胁迫我。他知道那只会把我惹得发脾气,因为这一招确实有效。他太了解我了。

 

他只是靠得更近,找到我躲闪的目光,声音轻得好像这是什么旁人听不得的秘密:“Sherlock,听话?”

 

我差一点就要点头了,只能闭嘴,以免自己开口就一不留神地答应他。可我现在真的已经不怎么疼了,我看不出做任何检查的必要。我不想再在这浪费时间,我只想快点和John一起回家。

 

一只手轻轻按在我的额头上,他用掌心小心地试探着我的体温。疼痛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,我吞咽了一下,松懈下来,但就在这瞬间,他想要捉住我的手腕测我的脉搏,伸过来的手朝我的腹部靠近,我条件反射般地往后猛缩了一下。

 

我把手捂在自己的腹部前,又立即拿开。破绽。

 

我们同时被这个突兀的反应愣住了片刻,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。接着John毫无预兆地站起身,即刻就已退出这场争辩:“好吧,我们回家。”

 

“你生气了?”我没忍住问。

 

“不,我没有。”而他只是从夹克口袋里拿出车钥匙,朝着我晃了晃,“我来开车,这一回车钥匙在我这里。”

 

我开始后悔。John会开车送我回家,然后离开221B,他不会待在那里过夜,自从我搬回来以后他还从来没有留在那过夜。我把原本就属于他的那片钥匙留给了他,再也没关过起居室的门。虽然他回来过几次,可最后总会带着Rosie返回自己的家,就算是新添的婴儿床也不能让他安心留下。

 

他为什么要留下?

 

我站起来慢吞吞地穿上大衣,没有吭声。愚蠢,太愚蠢了。如果我早点答应他,愿意上楼做哪怕一项那些恼人的检查,他将会待在我身边的时间都一定比现在的长。如果运气好,真的被检查出什么毛病,说不定我还会被留院观察。那样他至少有一半的可能会陪我到早上,毕竟Rosie此刻的身体状况比我要健康。

 

我跟在John后头,在路过Lestrade身边时与他诧异无比的眼神对视,却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喜悦。再次坐进Hudson太太的豪车并且不是在后备箱也不能让我感觉良好,我钻进副驾驶,不情愿地扣上了安全带。低温和冷雨显著地减少了街上的行人车辆,畅通的路况也没有为我争取任何时间。我闷闷不乐地靠在座椅里,对每一个由红变绿的交通指示灯怒目而视。

 

我们很快就回到了221B,一起踏上十七级阶梯。起居室里已经变得温暖,John离开前还没喝完的那杯茶就放在我眼前的矮几上。Rosie一定正在楼下,还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睡在那只新婴儿床里。并不重要。她马上就能回自己家。

 

John即将消失在我视线的事实开始重新激活我身体里已经退去的痛感。我站在起居室,盯着他圆润的后脑勺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他踏入一尘不染的厨房,拉开冰箱门瞧了瞧,自然得就好像这只是他无数个习以为常的晚归之一:“你想洗个澡吗?要不要先吃点东西?天啊,这里什么也没有。”他感叹道,转过身来。

 

“那你——”

 

我艰难地吐出两个词,胃立刻紧紧地揪了起来。搞不好我的胃病真的犯了。

 

“我下楼去看看Rosie,”他说,转瞬即逝的笑容快得像是我的一个错觉,“马上就回来。”


TBC


“看出来没,婴儿床不是我买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不是你的管家的Hudson太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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