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BBC Sherlock】无谓的交易(2)（HW, BC中心Crossover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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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人的视线焦点都转到Sherlock身上，除了Alan不巧正在撇着头看棋局。Sherlock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，最终右手中指落在回车键上，“咔哒”一声，干脆利落。
“Guillam先生，那就劳驾你来介绍一下情况？”Sherlock朝书桌对面堆起一个标准的假笑。Peter笼罩在周身的小乌云里，听到自己的名字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。
他右手肘撑在桌面，清清嗓子，有些不情愿地开口：“……计划始于五年前，原本牵涉到多个国家，但在研产的尾声阶段美国人违反当初签订的协议，强占了大部分成果。
“七十三只冷冻舱在三年间被陆续转移至美国，我们这边……”Peter将目光投至Khan，“只留下一只。”
“说重点。”Sherlock打断道。
Peter没有被他命令的口气激怒，继续说：“其余的七十二只目前全部位于美国境内，其中六十四只分布在美国本土，七只在夏威夷群岛，还有一只在阿拉斯加……
“而我们——Khan指定的那只，就是位于阿拉斯加的那一个。”
Alan终于从棋盘中抬起头，Classified的眉毛在他听到“阿拉斯加”的一刻朝上扬了扬。
“那一只的保密级别是所有冷冻舱中最高的，包括相关信息的保密程度、安保级数和冷冻舱本身的加密系统等级。曾经有其他国家的人试图窃取，”Peter停顿了一下，“但都和冷冻舱一样被埋在雪山下了。”
他说得有些口干舌燥，便加快语速：“所以要打开冷冻舱几乎是不可能的。虽然这里坐着一位密码学专家，但单论把冷冻舱从阿拉斯加的雪山下挖出来……”
“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”刚才明明还如同一尊雕像的Christopher选择了最不恰当的时机插嘴，他的双手仍然交叠在身前，脸上没有什么波澜，俨然一名绅士。
John瞬间觉得屋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，可Alan选择说话时机的能力比Christopher更胜一筹：“如果没有实物，就完全无从下手。连密码都没有，该解什么？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丧气，他可是单纯冲着谜题才来的。
客厅内的氛围简直降低到冰点，事件的中心、理应发表意见的Khan却始终什么也没说。他岿然不动地坐在沙发上，唯独握紧到泛白的指节暴露了他的愤怒。John一直小心翼翼地关注着他，仿佛生怕他会突然跳起来把每一个人的脖子折断。
这时站在角落里的Classified低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：“阿拉斯加……”
所有人的目光焦点“唰”的一下转移到他身上。
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，发现众人的视线就好像聚光灯一样全部汇集于自己身上，双眼立即在这强光下不可思议地瞪圆了。
“一名美国特工。”Peter语调平淡地陈述着，仿佛这句话不带有任何其他的含义。
Classified气急败坏地为自己辩护：“我不是美国人！‘北风’也不隶属于任何国家政府！”
“你不是人。”Sherlock悠悠地纠正道。放在平时这句话是十分冒犯并且不可忍耐的，可眼下的确没人能挑出什么毛病来。
“而且没人会蠢到让一只雪橇犬去当间谍。”他态度漠然地补上一刀，Peter不置可否地动了动眉毛，而一旁的John已经扶住自己的额头。
Classified的脸就好像被人同时从左右两边揍了一样，过了好几秒才憋红着脸说：“……是北极狼。”
他以恪守的绅士风度竭力阻止自己当场炸毛，沉下一口气：“我可以带我的队伍去那里，拿到冷冻舱。‘北风’的基地离那里不远，我们熟悉地形并且有最好的——”
“没必要。”Sherlock又一次打断道，终止了北极狼盲目而迫切的自我证明，“我们完全可以拿到冷冻舱。”
Alan刚刚黯淡下去的眼神又重新闪动起来，门边的雕像Christopher也皱起眉头，问：“怎么拿？”
Sherlock在笔电后头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：“根据我的消息来源，冷冻舱将会在明天被转移。”
“转移？去哪？”Peter问。
“暂时未知。航线和时间只会在起飞前通知，目前没人知道。如你所说，这些都是最高机密不是吗，Guillam先生？”
Peter忽视掉话中的讽刺，继续问：“那怎样能够获取航线和起飞时间？”
“通过我的消息来源。”
“请问这是什么消息来源，Holmes先生？”
“可靠来源。”Sherlock一字一顿。
Peter咬住牙不再做声，Christopher接着开口：“但被转移之后又如何？”虽然他看起来是几个人中最跟不上谈话节奏的，但他的确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。
“我们还是得去拿冷冻舱，只不过换一个地方。而在目的地未知的情况下没人能保证那里比阿拉斯加更容易搞定。”Classified显然更倾向于直接去雪山，那里离他的家更近，说不定还能顺便回去见上爸妈。
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，好几秒种的时间里都没有人再说话。一直坐在沙发椅里没有动弹的John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，就在这时他被突然响起的低沉声音惊得浑身一颤。
“劫机。”
Khan冷冰冰地说，所有人的目光焦点“唰”地转移至他身上。
可他只朝书桌的方向看过去，紧紧盯住Peter说：“你们的人办得到。”
“没错，这就是我们的计划。”Sherlock满意地靠上椅背——终于有个人能跟上他的思维速率了，在这一点上他并不反感Khan。
被盯着的Peter压下那股从脊椎窜上来的不自在感，勇敢地与Khan对视：“我只是奉命来这里提供情报，并不负责组织恐怖活动。”
“那太危险。”Christopher附和道，“并且需要承担过多风险。”
“但那是最符合逻辑的做法。”Alan提出了不同意见。
Classified摇头反对：“时间太舱促，这样成功率很低。万一冷冻舱要被扔进火山口销毁，直接赶在转移前拿到它更加保险。”
三比三。如果这个计划最终要通过投票来决定，目前的情况恰好是一个平局。静默间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，于是将视线转向在场唯一一位没有表态的人。
刚刚准备喝口茶的John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，端起杯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之中。
“John，你的意见将起到决定性作用。”Sherlock语气恳切地宣布道，他的眼神好像在无声地恳求：你得和我站在一起。
这关我什么事？！John在心里怒吼，可半天也只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：“我……”
他在众人热切的期盼之下感到自己额前似乎已经冒出冷汗。忽然，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成功解救了他。
“男孩们？”Hudson太太扣了两下房门，语气轻快。Christopher将门打开，好房东站在门外端着托盘，上面是一碟小饼干、一盘苹果、一壶宾利酒和几只玻璃杯。
Christopher非常有绅士风度地接过托盘，放在茶几。Hudson太太走进屋里，热情而关切地问道：“一切都顺利吗？Sherlock？”
“是的Hudson太太，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……”
“哦，我不知道你们泡了茶，一定是John……哦John你还好吗？你的脸色看起来糟透了。”
“呃，是的，我很好。”John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脖子，十分了不起地没有结巴。
尽管他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，但他的确太感激Hudson太太的出现了，因为在她离开后屋内的人们似乎就忘掉了刚刚投票表决那回事。Sherlock“啪”地盖上笔电，直接宣布：“劫机计划今晚准备就绪，一旦获取航线和起飞时间立即开始行动。”
没有人再提出意见，有一瞬间John觉得客厅里的气氛第一次稍稍缓和了一点。Alan又有希望得到自己所期盼的谜题了，他心情愉快地站起来，走到茶几边抓起一只苹果。
“派你信得过的人，”Sherlock对Peter说，“我们直接去机场接头。”
Peter极其细微地点了点头，又恢复到他刚进门时的那副抑郁模样。他垂着眼，入定般看着自己脚尖前方那块地毯上的花纹，那里忽然滚过来一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Alan Turing像个被切断电源的机器人一般直直倒在客厅中央。
所有人都“噌”地站了起来，在如同被凝固的零点几秒后，两支枪的枪口已经对上不同的人。
Classified的机枪瞄准着Khan的太阳穴，而Peter从大衣口袋中掏出手枪，指向已经来到Alan身边的Christopher。
“我就知道这里有间谍！”Peter愤怒地喊道，拿枪的手因为身体的起伏有些抖。
“他不是。”说话的竟然是Khan。他面无表情的站在沙发和茶几之间，声音丝毫没有变调，“他只是个普通的公务员。”
“刚才那些苹果只经过他手！”
“我没有——”Christopher蹲在Alan旁边一脸惊恐。
“难道还能是那个房东？我早该对你——”
“都闭嘴！！！”
John蹲在Alan身边，抬起头使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。这一声的震慑力盖过了这场谈话中曾发生过的全部声音，瞬息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定住了。
他将左手探到Alan的颈部，用右手掀开他一只眼皮，嘴里不停喊：“Turing先生！Alan Turing！Alan Turing！你能听见我吗？”
Alan已经完全昏迷过去，John好不容易才探到一丝微弱的脉搏。他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下急救电话，抬起头对Sherlock说：“得把他送去医院。”
Sherlock并没有说话。他早已站在一边，戴上手套拾起地上的苹果仔细观察着。Christopher伸出手想要探Alan是否还有呼吸，被Peter吼住：“别动他！”
他用左手托稳举枪的右手，看着躺在地上的人，悲愤地说：“该死的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是Hudson太太——”Sherlock拿着苹果，绝望地说道。Peter露出无比惊愕的表情，Classified的眼珠子都快被瞪得掉出来了。
“把我做实验的苹果弄混了……”
他说出后半句，欣赏完各位精彩的面部表情，补充道：“只是简单的神经麻痹物，不会对生命有威胁。”
Peter垂下举枪的手，颓然地倒进身后的椅子里。Sherlock小心地看了一眼John，对方的脸上清楚地写着“待会儿再揍你”。
“不能再让他乱吃苹果了。”Christopher看着Alan的脸，难过地说。
Sherlock悄悄把手里的苹果扔进垃圾桶，摘掉手套：“你才是负责他安全的那个人。”
救护车比预计来得要快，Alan被接走了，随去的有Christopher和John。商讨已经结束，劫机计划已定，其他人再留也没有什么意义。Peter把手枪收回大衣口袋，和Sherlock道过别后也下了楼。
Classified依旧举着枪，警惕地跟在Khan身后。走到客厅门口时，Sherlock唤了一声：“Khan。”
Khan停下脚步，但并未回头。
“为什么是那一个？”
Khan沉默着，过了几秒才开口：“那是我的家人。”
“那七十二个每一个都是你的家人，”Sherlock嗤笑一声，“我是问，为什么只是那一个？”
Khan背对着他，没有回答也丝毫没有动作。Sherlock望向那个背影，在几乎以为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答案时，看见Khan转过头对自己说：“他是我的医生。(He is my doctor.)”
TBC